照靠门先下里面后下，左边先下右边后下的顺序，一个接着一个下车。
“呸呸呸！”有人下车后连忙把嘴里的土吐了出来。
有人则仰起头长长呼气，把肺叶里混合了柴油味的废气吐出胸腔。
有人则寻了一块草地，四仰八叉地躺下，仿佛累惨了。
“来来来，抽烟抽烟！”
有人掏出一包烟来，挨个发烟。
很快，一支前进递到了陈凡手里。
陈凡看也没看就塞进嘴里。
啪的一声，打火机打上了火，陈凡凑过去把烟点上。
这种前进牌香烟是部队小卖部卖的所有香烟里最为便宜的一种，两块钱一包。
白铁军说成才身上踹三包烟，红塔山，小红河，前进，红塔山给领导抽，十多块钱一包，小红河自己抽，五六块钱一包，前进给战友抽，两三块钱一包。
陈凡是来者不拒。
他自己不主动抽烟，也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会自己掏出一支烟来抽起来，但如果有人发给他，他都接着。
有时候，尤其是在部队这种环境，抽烟是一种交际。
所以陈凡时不时就买一两包烟，见人就发，拉近关系，增强感情。
他刚刚抽了两口，高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
“连长——连长——”陈凡连忙站起迎了上去。
“有事？”高城停下脚步看着陈凡。
“连长，我们七连有没有搞行进间射击训练的计划？”
“行进间射击？”高城一愣，随后诧异地上下看了陈凡一眼：“伱问这个干什么？”
“连长，我的意思是如果还没搞，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他搞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想搞一个课题研究？”高城噗嗤一笑，忍俊不禁，那感觉就好像见到了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乞丐在众人面前大谈特谈他的宏伟理想，怎么看怎么感觉好笑。
陈凡倒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点了点头：“连长，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有搞头的！”
“当兵就好好当兵，把你作为一个士兵份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不该你想的，别去乱想！还行进间射击？这是你该想的吗？”
高城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转身去找史今去了。
“连长——连长——”陈凡连忙追了上去。
但高城摆了摆手，不想听陈凡聒噪。
陈凡只得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高城是很不错，人品不错，才华也不错，但也有缺陷，也有不足。
“算了，先自己琢磨琢磨吧。”陈凡暗暗下定决心。
他一扭头，看见伍六一扛着一个弹药箱过来，他于是连忙迎了上去：“班副？”
“有事？”伍六一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班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射击训练，不太贴合实战？”
“不太贴合实战？什么意思？”伍六一一愣。
“班副，我们今天进行射击的时候，要把步战车停下来，但如果真的打仗，车一停就变成了活靶子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搞一个行进间射击训练探索，把射击训练和实战结合起来？”
伍六一上下看了陈凡一眼：“你这个想法很好。”
还不等陈凡高兴呢，伍六一又道：“不过那是军校那些大学老师的工作，你就是一个兵，一个大头兵，大头兵的任务就是上面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不？”
陈凡怔在当场。
伍六一扛着弹药箱往前走，走了两步，他又退了回来：“你刚才跟连长嚷嚷的就是这个事？”
陈凡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伍六一拍了拍陈凡的肩膀：“给你一个建议，别再琢磨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了，连长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不切实际，好高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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