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胖的儿子,她胸口没那么难受了,怨气慢慢消散,不甘像阳光下的冰块,一寸寸软和、干涸: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呢?
“谢谢爷。”她深深呼吸,在他肩膀蹭蹭,又用袖子擦鼻涕,“让您见笑了。妾身,妾身是高兴的,他,他这样争气,不枉我”
不枉她磕头下跪,端茶倒水掀帘子,一辈子在家主、主母面前挺不直脊背,儿子不能养在身边,见面只能叫她一声“姨娘”,以后有了儿媳妇,她连茶都喝不上,死后只能葬在曹家墓地边缘。
恰好曹延轩端详着她脸庞,不知怎么,笑容消失了,神色渐渐严肃,冒出一句“不枉你什么?”
她定定神,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一如平时:“不枉考前您派了人,给妾身带了话,不枉妾身惦记他一场。”
远处传来婴儿哭声,不用说,昱哥儿睡醒了。仆妇们哄着,哭声渐渐弱下去。
曹延轩松开胳膊,往后靠了靠,在椅中坐得端正。她擦擦泪水,挽一挽头发,低头时发现胸`前泪痕斑斑,有些后悔:还没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呢。
“爷,您坐,妾身换件衣裳。”她不好意思地说,曹延轩嗯一声。
见桌面没有茶,纪慕云出了东次间,绿芳端着红漆托盘等在外头。她放了心,回对面卧房去了。
茶盅冒着热气,是他平日喝的,曹延轩没有动,盯着纪慕云平日用的笔墨,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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