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别激动。坐下。”常先生说道。“你抽烟吗？”
我慢慢坐下，也没去接他烟。他把烟放进烟盒里。他自己也不抽，为客人准备的。
“什么时候死的？”我问“去年。”
“怎么死的？”
“病死的。常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虽说你不是他的什么亲人，但看得出来，你也很难过。”
“我来到这个城市，饿了三天，是他给了我饭吃。”
“张光明老先生生前跟你签过合约。是吗？”
“是，他要我给他做干儿子，还说要我给他烧十年的香，有这回事。”
常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是这个吗？”
正是那合约，还有我的签名。“嗯，是这个。”
常律师又拿出纸和笔，你签一个你的名字在纸上。
这是一张白纸。我有些警觉，在一张白纸上签自己的名字，要是过后他在上面写上我欠他钱什么的，老子就栽了。
“没关系。你签上名，写好日期，在下面注明你只写了你的名字就行了。”
高智商名不虚传，一眼就看穿了老子的顾虑，不过这样倒是个办法，可是没必要这样做，我又不是不承认，老头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帮过我，我给他烧十年香，我愿意，我心甘情愿。
“给他烧香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你告诉我他埋在什么地方就行了，没必要搞出这些花样。”
“这不是花样。这是必要的程序，你签了字，我们要拿到专门的机构去鉴定，看这合约上的签名是不是你签的。”
“这么点事情你们还搞得这么专业。”我苦笑。
“这么点事？”常先生不解，“不是这种说法，在我们律师面前，什么事都得有程序，有规范，丝毫不差。啊，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十张百元人民币，放在桌上，推到我前面。“看你目前没什么钱，这钱先预支给你。以后扣除。”
这下把我搞懵了，素不相识的一个律师，给钱给我，还要扣除，从什么地方扣除？
“你马上回老家，到你们镇派出所打一个身份证明，还要带上你们家的户口本，你本人的身份证，还是到这里，到时我来接你到我的律师事务所。”
“不就是给他烧十年的香吗？我没说不承认呀，有必要搞得那样慎重吗？”我有点生气了。打证明，户口本，身份证。真是。
“烧香当然也是重要的，这是张老先生的愿望，你签了合约，必须履行，我也相信你会履行这项义务，不过，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就是张老先生生前委托我，把他的一千万元人民币的财产，指定留给你。你说有必要搞得这么慎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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