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破香尘_银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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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少让我恶心了。”

  他就是落魄,这些年也没有女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在京城时鲜衣怒马,倚斜桥,红袖招,春闺贵女见了六殿下,没有不脸红的;到苏州,那也是各路花魁名妓的梦中客,殷勤献媚,无所不至。从来都是女人哄着他——就连那位周娘娘,也是他找先帝直接求来的,在她这个人身上倒没费过什么心思。

  偏婉婉骂了他还不解气,又高声叫人:“来人,给我把箱子抬走,顺着墙扔到外头去。还有连日送来的什么屏风花瓶儿,劳什骨子,都给我扔了。”

  “我看谁敢!”

  李延琮脸都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挣扎咬牙道:“没良心的东西,待你的好都不记得,这些玛瑙碗珍珠缸不作数,一日叁次打发人来问你的安,听说你今儿多吃了两口酸的,就满淮安寻各式酸果子;明儿吃甜的,又叫人到处糖果子,但凡有人献东西上来,宁可我没有,也得给你先送来。如今说那么句话,就叫你恶心了——”

  别说他做王爷的时候,就是现在——反正是乱臣贼子,在这江南地界,他说的话就是王法,敢把他顶撞得心脏紧痛,就算真要了她的命,谁又能说个不字。

  婉婉靠在桌上挣扎得云鬓蓬松,绯红的脸色更显得一双黑溜溜的月眼清亮,她这样柔媚的相貌,天生有种引人蹂躏的诱惑。然而他满心的沮丧与挫败,竟全然没有干她的欲望,只是握着她纤细的腕子,使力——不敢使力,迸得眼底泛红,牙根都酸楚了,到最后——直到已经拂袖而去,出了院门,才发觉掌心已被自己掐出了血。

  婉婉对他一向没好脸子,只是她阴阳怪气的功力远不及他,李延琮对付她也游刃有余。

  但这回不同了。本来是冲着表明心迹去的,结果隔阂更深了不说,反招了一肚子气。

  李延琮一晚上打鸡骂狗,看谁都不顺眼,除了李十八依然跟个木头似的,所有人都过得战战兢兢。

  只有李十二多方辗转打听来了几条线索,粘合成一个,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当晚趁着给李延琮有事派他,偷偷谏言:“……爷不知道,女人家心软,碰上性子硬的,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居多。爷不必说,自然是刚强脾气,若是铜盆碰上铁扫帚,可不是要鸡飞蛋打。爷想讨女人的好,招她心疼才是正经——说两句软话,放下身段哄哄。光练不说傻把式,只送东西,要是碰上个眼皮子不浅的,就送座金山也是白搭。”

  他当然是被李延琮一声“滚”给骂走了。

  转天夜半时下了雨,乌云遮天蔽日,下得屋檐淌水,滴溜溜淌出水帘子,都倾在廊下芭蕉上。府里来了封快报,送到上房,却找不见将军的人影。

  上夜的小厮说,将军本来好好睡在床上,忽然起来不知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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