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看清他的容貌,惊叹如那芝兰玉树,是书中咏赋的美男子。
相见的美好如斯,到现在变幻为摧肝折肺。
人世无常之极。
辜骏走后,乔若初疯了一样修学分。
国内的信纸片一样飞过来,每次看到林君劢熟悉的字迹,她忍不住流下欣慰的泪水。
他告诉她,徐州失守了,很多将士都没没了,他侥幸活下来,升了官……
他告诉她,每日昏天暗地的打仗里,他没有一刻不在想她,他一定要活着,因为他们还没有道别……
他说他不会像林觉民那样,写一封《与妻子》书留给她,自己从容杀身成仁。纵使文字再怎么动人,也不能慰藉女子失去丈夫的悲痛。
没有那一天。
林君劢在信中对她发誓,誓言他不会死在战场上,哪怕弃城逃走,负了全天下,也绝对不会与她阴阳相隔。
时维6月,序属初夏。
国内打响武汉会战。
乔若初给林君劢回信,说国内的血雨腥风,她在国外感动身受。他若是有一天借着她的名义弃城逃跑或者失节于日寇,她必定无脸面对国人,只能自杀以谢同胞。
最后的签名,是她咬破了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写的。
比失去他更让她害怕的,是他为了她,背弃民族,背弃大义,背弃本心。
信发出去的时候,乔若初的手指在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林君劢绑上了家国道义的十字架上,没有给他留一点退路。
巴黎的华文报纸整日都报道武汉会战的消息。
血战!
兵败!
兵败!
血战!
来回循环。
信久久得不到回复,乔若初每天都做好接收噩耗的消息。
等待绝望的来临,比彻底的绝望更加促使人意志的崩溃。
到了后来,她不得不请祝竹裳给她弄点药来吃。在询问病情的时候,乔若初告诉她,她已经自己偷偷吃了两个多月的安眠药了。
祝竹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若初,你这个病再发展下去,会把自己逼疯的。唯一的办法,你回到国内去吧。无论生死,在一起总好过时刻这样不确定的恐惧感。”
作为一名已经有所领悟的神经科准医生,她的判断是很准确的。
乔若初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林安才一岁多,我不能把他带到遍地炮火的地方,毕竟是他的血脉。我不想孩子有任何的闪失。”
祝竹裳理解她,可她这很可能转变成神经上病症的状态,她也束手无策。
“君劢哥那么大的官,不可能死的,若初你有些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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